这些年里，他始终愤怒。不知对谁。

“我知不是你。”唐哲彦说，“但那不重要。”

唐哲彦发疯自残的时候，他会蛮力压制他，有时候甚至动手，像年轻时候一样，打的两败俱伤。

乔瑾煜知唐哲彦在听。

“你问我啊？”对面人笑笑地反问回来。

窸窣了一阵，手机对面安静了。

“我亲自剪辑了视频，删掉了有你的视角。亲自编辑了文案，顺应舆论的暧昧导向，撒了个会让善良的吃瓜群众满意的弥天大谎。”

乔瑾煜肺腔剧烈地起伏，快要炸开似的。

如今唐哲彦形消瘦，力气也损耗的厉害，不是他的对手，可他们都需要这样的发。

他忧心着唐哲彦的状况，没注意到自己从园区门就被人跟了车。

“看况吧，忙就不用了，我自己打车回去。”

听筒里一片安静。

“好，到时候联系。”乔瑾煜说。

“周，你把手机给阿彦。”

“不是我，阿彦。”乔瑾煜几乎是带着泪意，“我不知怎么跟你解释你才能信我，那段视频不是我发布去的，我怎么可能忍心推你去背锅……”

“是我发的。”

“阿煜。”

许久之后，唐哲彦喊了他的名字。

“我知不是你，”唐哲彦语气仍旧带着笑，泣血的笑，“因为那段让你置事外、把我推台的视频，发布者是我自己。”

乔瑾煜了园区，重新拨通了刚刚的通话。

他不想提关于“”之类的字，哪怕在这样崩溃的时候。忍着把后半句残忍的话咽回去。

“那什么重要！有什么比你好好地活去更重要！”乔瑾煜猛砸了一把方向盘，吼，“你究竟要怎么样才罢休！要不要断我一条来给你解恨？！啊？我现在过去，随你置！然后你好好活去别再折磨唐伯他们了好不好！”他愤怒。

十年来，他第一次重温乔瑾煜的名字。

“恨你有用的话，我需要在椅上坐十年？”唐哲彦语气淡淡地问。

“为什么？”久的压抑，乔瑾煜有些崩溃，问唐哲彦，“这次又是为什么！”

乔瑾煜哑着嗓，脖颈像被大力楔了一梗铅块。前轰然一黑，一脚刹车带着胎的白弧线，跟着前后方的车辆响成一片。

“你恨我吗阿彦？要我怎么才好？败名裂？孤独终老？还是……”

侧司机难听的叫骂声中，乔瑾煜重新发动车，听见唐哲彦淡淡地说：

但是这样直言白语地骂来，还是十年来的一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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