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坝,左拐右拐,终于到了家。家里已经飘了饭菜香味,李轻舟推开院门,叫了声:“娘,重山,嫣嫣,我回来了。”李轻舟家住的是土房,已经有些年了,都能看见土墙上裂开的。房不大,正对着院门的有两间房,一个是堂屋,一个是他娘和嫣嫣的卧房,左边是厨房和澡房,右手边则是他和重山的卧房,一人占了一间。前后都有小院,前院里栽了些葱、蒜、韭菜之类的。后院儿则是草棚搭的茅坑和圈,味不是很好闻。院没有院墙,只是用了木桩了一圈栅栏。“大哥,你回来了。”最先来的是小丫嫣嫣,扎了两个羊角辫,穿着一靛青的布裙,虽说布料不是很好,却是没有补丁的。小丫才六岁多,生来就没了爹,几乎都是李轻舟带着的。李轻舟一手抱起嫣嫣,一手拧着鱼了厨房。李重山正在厨房炒菜,见了李轻舟也只叫了声大哥,便没再开。李轻舟把嫣嫣放到一旁的小板凳上,便收拾起两条鱼来。“我带了两条鱼回来,一会儿煮一条吃了,还有一条留着明早再吃。”李重山想说,咋不留着卖钱,但想了想还是没开。也没什么菜可以,李重山炒了个韭菜,李轻舟便接替了位置,又煮了个鱼汤。一顿饭就算是好了。主是糙米混着豆用甑蒸的,有米香,却不细,吃着有些卡嗓。但无论是李轻舟还是嫣嫣都已经习以为常。清河村依山傍,村便是清河。河对岸是清河镇,清河村隶属于清河镇,去县里也得过河。清村村就有渡,渡有大货船,是由官府督办的,可以运货,板车、车、驴车等也都能上船,但是收费也不便宜,一天还有固定的时间开渡。所以渡还有许多渔船,专门送人过河,捎带些轻便的行李。李轻舟的爹原先就是在河边撑船送人过河的,六年前因救人不幸溺亡,后来便由李轻舟接手了。小船不大,一次能坐五六个人,送一个人收两文钱,村里人都节俭,也没有谁天天往镇上跑,有时一连几天也拉不到一个人。加上还有两三个人也在这个,所以也赚不了几个钱。嫣嫣就是他爹去世的这一年生的,李轻舟的娘怀着嫣嫣时就大受打击,生产时更是糟了罪,后面又要拉扯几个孩,还要顾着地里,一来二去的就累坏了,现一直要吃药,也不能重活。李重山十岁,嫣嫣更小,两人都还没法去活,全家人就靠着李轻舟一人养活,日可不就过得了。“咳咳咳,”李重山扶着陈秀云在桌边坐,陈秀云一就看到了大陶碗装着的白鱼汤,“又鱼了啊,怎么没留着卖钱?”“剩两条没人要,就拿回来了。”除了撑船,李轻舟隔几天还会去镇上卖一次鱼。陈秀云不再说话。一时饭桌上再没了其他声音
青山村,江家此时也在吃饭。江家住的是青砖瓦房,这在附近几个村都算是很气派了,房里面也是宽敞明亮。饭桌上有红烧、韭菜、炒茄、白菜豆腐汤。往日里那一盘红烧应该很快就被分吃净,今日却没人动筷,一桌四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。江月笙用筷在碗里扒拉了两,实在是没胃,索放了碗筷,说了句:“我吃好了,先回房了,爹、娘、锦书你们慢慢吃。”说完就往自己房间去了。待江月笙的影消失在门,江大才开了:“笙哥儿这是伤心了啊。”说完又恶狠狠地拍了桌,“那江廉也忒不是东西,要不是你昨天拦着我,我非得去打他一顿。”江月笙的娘何芳兰掀了掀,“你以为我不想打他吗?可如今人家是秀才,怕是连县太爷都要给几分面,你要是真打了他,今天可能就去牢里了。”江大也明白这个理,只是心里还是憋着气儿,“那咋办,笙哥儿今天都没怎么吃饭。”说到此,何芳兰也皱了皱眉,“兴许过两天就想开了,笙哥儿不是那么脆弱的人。”想到月笙昨天退还江廉这些年送的小件和撕毁婚书时的果决,何芳兰又舒展了眉。但她还是冲一旁的江锦书:“锦书,等会儿吃完给你哥送些饭菜过去,陪他说说话,讲些趣事儿。知了吗?”七岁的江锦书乖乖,三两吃完碗里的饭,就拿了碗装了饭菜,去了江月笙房里。江月笙其实并没有像他爹料想的一样,他并没有觉得有多伤心,更多的是气愤。他和江廉是一个村的,幼时便相识,江廉他两岁,但因着小哥儿和男孩到底有别,两人实际上也没怎么接过。江廉在青山村素有才名,天资聪颖,教他的老秀才也常常夸赞他,是以江廉的娘上门说要和月笙定亲时,江大和何芳兰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。于是两人早早就定了亲,江廉也不负期望,年十八就成了秀才。没想到江月笙和他爹娘还没兴几天,江廉他娘就拿着婚书上门了,却是为了退婚而来。他看着陈彩荷得意的嘴脸,听着她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不上江廉,甚至透可以让他侧室,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。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,只最后看着他爹娘差和陈彩荷以及她带来的人打起来,他才沉默着回房取了这些年江廉给他的东西和婚书过来,当着众人的面把东西退了,婚书烧了,又让她爹娘把这些年资助江廉读书的银钱讨要了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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