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，我跟他告白了。

在结业式後，我们去看电影。就是那《海角七号》。整个暑假，票房一再刷新记录，几乎场场爆满。

留来，或者，我跟你走。

这句经典台词，也几乎对标了《铁达尼号》的「youjup,ijup」

然後，可能大概也许我被电影动了，在电影散场时，我就跟他告白了。非常直接地，像是不想多浪费一秒生命似的。

他震惊，他怀疑，他以为我在开玩笑。

於是我又开始从两人世开始说起，说我小时候偷听到爸妈说话，说我不是他们家的小孩，是妈妈朋友的遗腹，而我亲生父母，在我两个月大时，一起车祸走了。

从那之後，我就再也没当他是亲弟弟。

一开始，是怕在家中没有地位，而故意地示好、拉拢，後来，却发现自己真的愈来愈喜他，真的很想当一辈的弟，再後来，发现自己对他不是单纯的弟之……

他说了很多，我却听得很混。

只记得，最後，他婉转地拒绝了我，说只把我当，他会忘记这些事，也希望我也忘了。

我胀红了脸，。我会忘记。我说。

然後，也不回地转离开。

电影散场时，外已经天黑了，风雨也渐渐大了。台风不知什麽时候来了。街上的行人，撑不了伞，风雨扫过的路面，挟带着落叶和垃圾。

然後，我了车祸。

然後，我如他所愿地，忘记了这件事，连带地，近一年的事也都忘了……

他的音调随着故事愈来愈低沉，直到尾音宛如叹息般消失在半空中。

我看着他，中噙着泪，觉得很悲伤，很难过，却分不清，这些悲伤难过，是我原本就有的，还是被他染的。

「那几天，我一直在想，如果我不要拒绝你就好了……」

他一直低着，彷佛错事的是他，而不是我。最後，才终於定决心般，将视线落到我上，定地望着我：

「我们直接在一起不好吗？反正我们又不是真的弟，不是吗？反正，我其实也很喜你，不是吗？所以……」

他眨眨，睫沾满了悲伤，却挤了一丝的微笑。

「所以我就跟老天爷许了愿，只要你能醒来，我什麽都答应你，你想要的，我都给你。可是，现在……你不想要我了吗？」

他可怜兮兮的语气，我不忍细听，只是低，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丫。

他说的，我并不完全相信。

说我们去看电影？我明明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了，怎麽可能会去看电影呢？还说我不是爸妈的小孩，可是，明明很多人都说我跟妈妈得很像啊！我怎麽可能不是她生的呢？

可是，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……

我突然好难过，如果是真的，就代表我喜上他，告白了他，但又逃避似地忘记了他，还了车祸，留他一个人独自後悔、痛苦。

我鼻尖一酸，前立刻被雾占据，模糊一片。

他不知何时再度靠了过来，伸手，刚好接住了一滴，然後顺势将我揽怀里，r0u怀里，吞掉我的声音。

就像潜了海般，我的耳边只有咕噜噜的声，其他的声音，都变得好遥远，有类似窒息的觉。

我整个人的，绵无力的，像是彻底化在温的池里。

yan光，依然如往常那般穿过窗，洒了来。而我，像个被冲上岸的漂木般，怎麽也动不了，哪里也去不了。

只能任由海浪打扰着我，翻着我……

yan光从窗外斜斜地照厨房餐桌上，带来仲夏的气息。

我看着一桌的吐司、饼、n、豆浆、咖啡……最後将视线落到刚开封的草莓果酱上，不自觉地皱起了眉。

除了觉得有些想吐，x也像是压着一块大石般，好像无法顺利x1空气，烦闷极了。我都不知这是车祸的後遗症，还是因为荃。

你不想要我了？

荃的这句带着哽咽的话，一直在我的脑中反覆播放着。每想一遍，我上的刻痕就彷佛要一层。

为了甩去那残留在心底的黏腻，我拆了个红茶包，扔白se的克杯中，注，然後将双手围着杯，让度酝酿着痛楚，以分散我的注意力。

对不起。

我只能这麽说，然後趁着他因为我的歉而稍稍僵y的状态，挣脱开他，了床，也不回地离开房间，冲楼去。

可是，我的心却好像还留在那个房间里，继续觉他将得人的鼻息呼到我的脸颊上，他用哀凄与背叛的视凝望着我，让我无法克制地疚。

我是什麽时候对他有这些的呢？

是记忆消失的那一年间吗？还是在更早之前……？

我一边思索着，一边看着坐在对桌的爸爸吞最後一烧饼，起离去，钻厕所。另一，妈妈跟他而过，用双手耙着一抹上顺发的披肩卷发，地给我一个早安之吻後，便一边烤着吐司，一边转开果酱，还ch0u空来将新闻台转到综合台，晨间播放的《蜡笔小新》刚好唱完了主题曲，现冴教训小新的画面……

我倏地起满了j疙瘩。

这一幕，我好像在哪见过？我上的每个细胞，都因为这个熟悉，而激动起来，像音叉般地振动着，迫不及待似地要告诉我什麽。

b如，我发生车祸的那天，就是这麽开始的？b如……

「在想什麽啊？」

妈妈关切的声音打断了我，我回过神来。霎时，我脑中的那些彷佛要被唤醒的熟悉觉，通通都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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