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虽晚，满月没歇，司慎言没歇，伺候的侍人自然也都待命。门边侍奉的两名小厮见主来了，躬掀帘，把人让去，刚要着手张罗伺候，满月：“你们去吧，看好了就可以。”厚重的棉帘放，门又被关上。炉的火烧着，浴池里的腾着气，屋里很。纪满月转到司慎言面前，伸手就要解他官服领扣。自刚才起，司慎言已经隐约有自己挖坑自己的预，他笑着捉住满月的手，：“鸳鸯戏吗？”满月哂笑瞥他，手从对方掌心里来，继续解扣：“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洗完了，忘了吗？”司慎言没忘，他知满月要什么，但就是不大自在。“我自己来吧，这里气闷又，你回去等我。”满月：“刚才不是有人撒泼打地要我恤吗，只是嘴把式？”司慎言脸黑：果然。此恤与彼恤，是一个意思吗？纪满月其实也不想逗得他太狠，正了颜，：“不闹你，你伤没好呢，”说着在他额上戳了一，“脑里都在想什么？帮你洗好发，背，我就去，剩的你自己来。”司慎言闭嘴了，心里没消停：想你呗，还能想什么。但他的伤确实没好，那自左肩到右肋的了针，正是又又疼、抻拽不得、不能碰的时候。满月不亲自帮他，他也需要旁人搭手。司慎言便不再骄矜了，穿着单袍躺在竹椅上。温的清打发丝，纪满月的指腹抓在上，带着如刚才肩般恰到好的力度，让司慎言舒服得眯了睛。满月一直坐在他背后，司慎言看不见人，对方的动作轻重得宜，半分撩逗都不存。刚才那心猿意，也就慢慢压去了。这般位，满月隐约能透过对方宽敞的领，看见他前的伤，还有当日挡鞭骨之刑时落的疤。他把司慎言的发抹，随意盘起来，用簪带住：“你……是什么时候知我不是血月的？”司慎言痛快答：“从你意识躲着我开始怀疑的。”这么说来，还真的是穿来没多久就被他察觉了。二人片刻沉默，满月帮司慎言着背。司慎言：“前几日，我趁夜去看过钟岳仙的尸。”验尸，他比不得现代的法医，可能也比游戏里的仵作。满月一听睛就放光了。司慎言没卖关，继续：“钟岳仙死前中了悲酥清风。杀他那人功夫不一定在他之上。”

这事儿，纪满月当初也觉得蹊跷，他自钟岳仙致命的伤看凶手并不果决。于是最初，满月认为凶手的功夫不怎么样，但钟岳仙与他的信任程度非常。但反过来想，即便信任非常，能那般当一剑致命，凶手的功夫也不该与钟岳仙的平相差太远，这样又与“功夫不怎么样”这个推论相悖了。后来满月想，还有一可能，便是这人功夫尚可，只是因为用了类似贯月的重剑，让他极不适应。如今一切迎刃而解。满月自嘲，果然专业的事要专业人，自己这个二把刀，险些把自己绕死。司慎言见他若有所思，继续：“而且……他前的刺青，非是新刺上去的。”满月乍听没明白，司慎言正好回看他，二人四目相对了片刻。纪满月突然懂了——那纹是勒王的象征，且不是新近纹上去的话……要么，就是在不知多少年前，就有人设计要钟岳仙假冒勒王；要么，就是……萧玉在说谎！她为了以最简单的方式保住纪满月，说了谎。毕竟当年的过往，已经没什么知人了，小王是否在逃的路上就夭折，只能听她一人之言。且皇上也希望事态这样被去。司慎言知满月想明白了，又：“钟岳仙不知何时也已经是个穿越者，到底是游戏中某势力要他的命，还是现实中对方阵营要他闭嘴，当真扑朔迷离。”满月突然就笑了，：“我是个谋论者，倒更愿意把境想得恶劣些，这事儿最坏的境地便是现实中的坏家伙们，利用游戏里错的势力，左右事态，给咱们绊。”他一边说，一边把司慎言背上的香胰沫去。司慎言：“总会明白的。”来言去语间香艳无比的沐浴从温变得悬疑了。满月给司慎言洗好，先回卧房了。明日没有朝会，他不用半夜就爬起来，于是坐在窗边，偎着火喝茶看雪。突然想起天听阁里带回来的木匣，便拿来打开。里面是玉贵妃写给他的信。片密语都没有，满纸母意，字里行间还透着皇上对她三十余年的恩与她的不舍，半字没提那英年早逝的熙王才是血月的生父。看来她是打算将儿也瞒去。换位去想，满月理解她，甚至十分赞同。毕竟二十余载的分别，她从未真正了解过儿，骤然挑破真相变数大，不如让他暂且相信这些已经造好的“事实”。于二人而言，这是一层无形的保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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