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太过温柔了，比桃甜糕还甜，卫漪一瞬不瞬地仰望着她，“女郎昨夜说，喜小狗。”

这话其实就是承认了昨夜的人是他。

果真是你！

风荷没有注意到他隐隐的期盼，以及言语之中的另一层意思，她骄傲于自己能够发现蛛丝迹的细节，将这“小贼”抓来，又对他的行为到困惑。

“你是不是跟着我来的？从城里跟到碧桐山上。”

她直白的质问没有给卫漪辩解的机会，方才想好的来寺里上香的借也用不上了，于是他便不说话了。

果然是这样，风荷暗自想。

“你跟着我什么？”

他还是不说话。

风荷便据他在家中的惨淡境遇，猜测着说：“你是不是觉得家里人都不疼你，我对你好，所以想认个？”

“不是！”卫漪急促地答。

“好了，我知了。”风荷并不戳破他，掩笑起来。

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郎，知这个年岁的男都会掐尖要些，不愿让人轻易窥伺到自己脆弱的一面。

“等回了城里，以后你白日里可以去絮街的关家药堂找我，我教你一些药理好不好？”

卫漪意识，女郎的睛太澄澈了，总让人忘记她目盲的事，反应过来以后才声：“好。”

“我教你药理，你替我给病人写药方，我们可以各取所需，正好。”

“我不识字。”

他唯一会写的，只有自己的名字，还是冯榷教的。

家里不让他读书吗？风荷诧异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？

“没事，没事。”

自幼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姑娘总是会心一，她试着安卫漪，让他不要为此而到自卑和难过。

卫漪看见风荷因怜悯而微蹙起的眉。

他好像，发现了什么。

风荷不知，她以为的最可怜的少年，在见到她脸上并不掩饰的心疼时，蓦然一笑。

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来安他，却听到从寺庙那边传来的挽夏呼的声音，转对卫漪：“我要回去了卫漪，你自己小心一些。”

“女郎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？我还以为自己把你丢了，快要急死了。”挽夏气吁吁，用袖抹着额薄薄的汗。

“丢什么？你比我小一岁，要丢也是我把你丢了。”

挽夏呵呵笑着。

“女郎可别跟我论这个，我十二岁时就能挑砍柴，洗衣饭，在我看，女郎还是个要人照看的孩呢。”

风荷鼻尖一涩，去牵她的手，原属于女温细的手上有着明显的茧。

不经意地了那茧，用快些的语调：“你才是孩，阿嬷说过你心幼稚，像没大似的，要不怎么让人拿吃的一哄就哄哭了。”

风荷说得是上回桃甜糕的事，这姑娘嘴里嚼着糕，哭哭唧唧连话都说不清楚。

“我那是太兴了好不好！女郎你这样好，你说当初大夫人给女郎挑丫鬟怎么就选了我呢？大夫人究竟看上我哪里了？”

风荷知，但她不说。

她想起那年在关府的元夕，是日寒冬，大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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