洵枫耗时千年,将一族的命都压在这计上了,为的就是要他的命。
苍列始终监视族动向,竟也不察,他后悔不已,可事已经发生,世事难料,谁能未卜先知,知晓洵枫会复活古兽与褚绥抗衡?
若放在以前,褚绥盛时,都不在话,多闭关百年,不至于妨碍命,但褚绥大限将至,此前挡一雷劫,耗千年寿,如今抵御族,散尽灵力,他又舍不得动用金丹,里还哺着应芜的元丹!更别提他四散天地的圣,全靠他一人神识苦苦支撑,光是一想,苍列就心痛难耐,又不知该如何,只能跪在他侧,听他差遣。
“吾将死,阿芜约是知了…”褚绥叹,“你好好照料,不要让她过度悲伤,你亦不必伤怀,吾苟活十万载,早就够了,如今终得解脱,乐得自在…”
“是。”
“届时,尸腐败,溃烂难堪,吾怕她一时难以接受,便先瞒着吾之归所,待尸状貌不再可怖,她想来看看吾,便许她吧。”
“是。”苍列问,“您要在何辞归?”
“吾想…吾生于海渊,倦鸟归巢,池鱼思渊,就回南海,于大海…”
苍列鼻酸,颔首:“也好,您在那里安静,亦无人打扰。”
褚绥一笑,抿茶,“要远一些,不至于为龙主增添烦恼。”
“好。”
“其余事,也无牵挂了,唯有阿芜…”
“徒儿会照料好师妹。”
“你小心她些,她不好摆布,表面乖巧,背地蔫坏,她生重,要是心里不痛快,别她,哄一哄,她懂事,好好和她说。”
“徒儿明白。”
褚绥又说了很多应芜的事,就连给她买什么簪,涂什么丹蔻都想好了,还说以后若是有心仪儿郎,必须苍列亲自看过,好的才行。
絮絮叨叨,絮絮叨叨,苍列一开始还想哭,听到最后都要睡着了!苍列:“徒儿知晓,徒儿知晓。”
褚绥说得,喝了一壶茶,这才事了,起:“去宝殿,同天帝说一声,便动吧。”
“这就动?”苍列扶着他,“现在?”
“这几日,觉得越发不行了…吾死时,必将天地震,也要守卫界碑,防止有人心生异端。”
“自然,徒儿都知,陛早有筹谋。”
“应芜想留在天,你就辞去司职,专心守着她吧,与帝王周旋,又非我等同宗血亲…帝王薄,侍奉时小心翼翼,实在心累。又叹你我都非此等才,不搬权术,只得如此。”
“徒儿早就想不了,正好是个由,应芜那个样,肯定会护着徒儿的。”
褚绥笑:“她会的,你是她阿兄,她必定会依赖你,保护你的。”
苍列叹:“终究不是她师尊啊…”
褚绥亦叹息。
等到了宝殿之上,天帝摒退众人,向褚绥行礼,褚绥一一说来,天帝踟蹰半晌,艰难开:“落海渊,海底无,岂不浪费圣?”
褚绥心明了,问:“那吾该死去何?”
“尊者已知天命,看破死生,临了临了,还惦记着苍生万…”天帝叹息,“既如此,不如将此圣,置于九幽玄冥,净化群山,也算是了却尊者的一腔心愿…”
苍列面极差,声呵止:“何必如此!九幽玄冥乃是至至暗之地,鬼魅横生,遍地荒芜!尊者为至纯之,如何能忍受煞气侵扰!他一逝,光是元神消散就要几十载,虽死,却也能知疼痛,届时…”
“列儿。”褚绥抬手,“止声。”
苍列未能听话,连声:“师尊!”
“无妨。”褚绥笑,“那便去此。”
“师尊!”苍列欺上前,握住了他的手腕,褚绥安抚,“好了…稳重些。”
“如何稳重!”苍列攥着他不放,中有泪,褚绥,“好了…好了。”
他对天帝:“你即位不足万载,但天界上,无不臣服。吾为上古灵修,并不于此事,当年,少昊帝分离三界,功业甚伟。幼帝年少有为,慈悲为怀,仁者人。如今你统领三界,亦无忧无难,上有度。天命有常,万事不必急于一时。建功立业,人人渴而望之,却不知黄土白骨,不论何人,都要重回天地,又何必在乎前后之名?吾之一门,与天界并无二心,吾之弟,亦不喜居位,不过少昊遗愿,吾为人父,为人师,为其守着江山罢了,今吾应之,日后不论列儿、芜儿意何为,也别再为难。”
这话说得…天帝一阵惭愧,心术算计全被人看得透,一时竟抬不起来,褚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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