疲惫的曲鹞复又躺,躲被窝微微侧看他,屋里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。
他看书写字时总是肃穆而专注,时而微微蹙眉,无可挑剔的侧颜散发特别的魅力,勾魂摄魄,惑人心神,远非俊朗秀雅可以形容。小曲鹞特别喜这人专心事的样,以往在书房看上个把时辰都不会腻,如今知他的真心本,便在腹中变着样骂他,可睛还是黏在人家上,看不够。
喜相怎么了?难得和你一样喜猪吗?
要是旁人这么不知节制地盯着看他,骄矜的龚少爷早就大发雷霆了,也就是自己老婆,他对她向来纵容,随她去哪里和谁玩,家里由她的喜好安排,钱财也从不吝啬全给她。
龚忱自以为的信任在如今的曲鹞看来是不上心,是他不在乎她,而他不知这些,察觉到她烦人的视线,心里倒有些许甜意,叹了气并不看她,面向书册嘴上淡淡命令:“你老盯着我什么?闭上睡觉。”
“我睡不睡关你什么事?要你?我烧得脑袋发,看过去就觉得前面坐了一猪,也不知是不是,所以多看一会儿,因为新鲜,没怎么瞧见过猪穿衣裳。”
“……???”
龚忱不可思议地抬起来,难以置信地瞠视妻,她吃了什么熊心豹胆,竟敢骂丈夫是猪?
屡战屡胜的曲鹞此刻已经不怎么怕他了,见他瞪着睛惊诧到不敢相信心暗,就骂你,气死你!
本该发怒的龚忱捕捉到毒小妻嘴角的一丝得意,她笑了,又哭又作又找茬地闹了半天,终于笑了,顽劣可恶,甜可。
他木着脸与讨打的老婆对视半晌,无论如何没法厌憎她,还意外地有好玩,摇摇败阵来,继续回到书中,再也不要同她多说一个字了。
心满意足的鹞反而不多时就耷拉沉重的,稀里糊涂梦乡,尽面孔红,但眉宇间神比昨夜舒展了不少。龚忱看猫总算睡着了,才过去给她掖掖被,反过来细细看她的睡颜,想到她骂他猪,又好气又好笑。
“无法无天的小浑!”
尽不知她在气什么,但到底年纪还小,随她去吧,等了气总会变乖的。龚忱的心思仍在公事上,以为过几天她病好了心也会复原,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。
傍晚曲鹞醒来时看到狗男人已经收了书卷,正在房里吃晚饭,津津有味胃很好的样。龚忱今日错过了午膳,确实饿得厉害,见老婆醒了就让丫鬟服侍她用膳,自己自己继续吃饭。
胧月端了参苓粥过来,麦秋扶起主人,在曲鹞背后放上垫,给她漱洗脸后拿起粥碗要喂。
“哈,我这儿病得浑疼,有些人却狼吞虎咽吃得,空有一张嘴说什么担心,担心还能吃得饭?”
“???”
丫鬟们都惊呆了,这还是那个温婉糯的少吗?少爷那坏脾气如何听得了这话?
而龚忱直接被饭粒呛到,“咳咳咳咳……”咳了老半天。胧月拼命给他拍背顺气,生怕他发怒责骂还在病中的曲鹞,可乎意料的是龚忱非但没有发脾气,反而放筷喝了茶,起到床边夺过麦秋手里的粥碗,不耐地挥手让她退,丢吃了一半的饭菜亲手喂老婆喝粥。
“张嘴!”
他瞪着她,如她所愿给她拿。娃娃这小心思对他而言轻易就识破了,不就是撒要他喂么,沙影地兜什么圈。
哼!胜利的喜悦让曲鹞特别想笑,又不得不死死绷住脸,勉张开小嘴,晶莹双目不甘示弱地回瞪他。
可是这人睛有毒,不好多看的,幽邃暗沉如不见底的潭,似乎要把人溺死,又好像在对她倾诉说不尽的柔意。
鹞确实没用,才两息功夫就面起粉云丧尽气势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迷蒙,痴痴看着故意引诱她的坏人,一一咽他喂过来的粥,乖得不得了。
某人自然得意,脸上依旧一本正经,心里却酥酥,放开小银勺伸手捧起小可的腮,用拇指轻轻抹去她嘴角沾上的,完了也不放开,指腹摁着嘟嘟的红缓缓挲,眉尖微蹙,两人都不自觉地生异样,心里糙糙的,小腹燥难受。
“鹞鹞生病不能洗澡,待会儿我帮你好吗?”
拒绝他!拒绝他!拒绝他!
废鹞在心中疯狂呐喊,一张嘴却蹦一个“好”字,差动手扇自己两掌,懊丧的小脸把龚忱惹得笑声来。
“宝贝多吃,喂饱小仙我才能接着吃饭。”
什么宝贝,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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