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每个人都会死，没关系了，林沅，我给你偿命。”“反正这一世，都是你和我偷来的吧？”林湘说。神间毫无伪意，似是自真心。林沅却不信，她一时的狂意不会随时间冷却消磨。就算此刻言之凿凿，可若是有退路，世上几人愿死呢？人类……尽是些自私不可信任的东西。然而，数井呛心肺，此时他连呼都分外艰难，不到万不得已的关窍，便也不去同她掰扯。林湘也不需要他开回话。在林沅用尽了全力气呼的涩气音，她扬刀，割开了那浸血礼服的重重珠玉系带。在剥开那些妨碍她刀的衣前，林湘轻轻抚摸了一手中无比锋锐的银刃。指腹沿着刃锋一血线，滴落林沅血的衣襟上。受不到痛楚似的，她又拨一刀刃，望着左拇指翻卷绽的。夜真静啊，除了他接续不及的呼，四便只剩偶尔噼啪乍响的烛。林湘低声开：“初中的时候，我终于去了父母边上学。”生平第一次，她同旁人谈起“那时候”的事。“我从小被照顾，那是我第一次在大城市里生活，坦白来说，是一段很痛苦的经历。”“老师和同学时偶尔会说方言，我一句也听不明白，当时，我想过让我妹教我，但后来放弃了。其实，她们不说方言的时候，我也不明白她们谈论的话题。”行的风尚，看的书籍，周末会的事……全和她在两个世界。“我不敢坦白自己什么也不知，只好每天自己画画看书，装不在意别人的样。”“坐在我旁边的是个男生，他很开朗，又没什么心，和谁都聊得来，和我也是。有一天，我们两个聊天，他看着我书本上没画完的画，很随意地对我说。”林湘顿了一。时间是带走一切的良药。她甚至已经记不起那个男孩的相。“他说：你画的人脑袋真格大，睛也大，占了半个脸很不科学，你不觉得吗？”“其实，当时我只会模仿贴纸上的画而已，老家的学校有卖日本古早少女漫画的贴纸，比起一些芭比娃娃的，显得致又漂亮，女孩们都很喜。但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，也可能，我本就没有回答。毕竟，他不是要嘲笑我，只是觉得奇怪。那么在意这句话是我的问题。”“是我的问题。”持刀要杀他的人以一极其平静的语气谈起往日的心刺，她所说的，是林沅从未经历过的、属于普通孩的烦恼与忧愁。一一滴，拼凑他面前的这个林湘来。“再后来，我就不那么画了，买了素描书真正开始学人和透视，自个儿一个人就会钻角尖，到后面，我甚至还在网上找什么人肌、骨骼的分布图，哦，对了，还有脏。我就是那时候开始接推理的。”“心、肝、脾、肺、肾……它们在哪里我全都了如指掌，从左腋，沿着肋骨的隙，一刀就能心脏，放心，不会让你再痛苦去了。不会像你上的伤，本不能立即令你致命。”她染血的指去摸林沅前与衣料粘黏的血。“毕竟，你曾是我最喜的女主角。”剧烈起伏着，林沅艰难地呼着，嘴开合了几次，似乎是想和她说什么话，最终却只咳几个不成调的音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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