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女俩都等着对方先开，僵持了好几分钟后，还是顾潇潇率先败阵来，“要是不舒服，就去医院，成天这样咳，你也不累。”

“看在漫漫的面上，那我也去呗。”顾潇潇一副「大爷赏脸」的模样，琢磨了两秒，又：“大侄女昨晚还给我打电话，说江后浪推前浪，我这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了。”

“您说得什么话，您好着了。”刘叔对他的这些还听得有些稀里糊涂，也不多问。

就像这场年轻时本不会放在心上的小冒一样，拖拖拉拉了一个把星期了，滴也挂了，药也吃了，可依旧不见好，到了夜里，依旧咳嗽难忍。

顾潇潇撇了撇嘴，抬看向乔简漫，“漫漫想去啊？”

“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
顾老爷想笑一笑，但又是一阵咳嗽，最终还是没有笑来，女儿不怪他，但他自己怪自己的，要是那时多关心一妻，多时间来陪她……这个掌上明珠，他可以不要的。

顾潇潇哼了一声，拉着乔简漫就上楼去了。

顾老爷当然知她是什么意思，但他并不准备解释，而是叹了气，“潇潇，经过这件事，爸爸希望你能真的学会去如何一个人，珍惜一个人

“你自己把烂摊甩给了岑岑，如今多的是人等着看她的笑话，看咱们顾家的笑话。”当着乔简漫的面，顾老爷也不好发火。

“……”这王八小崽装傻还装上瘾了。顾老爷憋着一气上不来又不去，只得自个儿把气消了，才继续好言相劝：“咱们公司的年会历来闹，你和漫漫最近一直呆家里，就当去放松放松好了。”

顾老爷也不生气，嘴角噙笑地看着她蹬蹬地上了楼，直到楼上传来重重的关门声了，才敛了笑，朝刘叔：“去吧老夫人的珠宝盒拿来。”

顾潇潇皱眉，“老，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老病了。”这个女儿别扭的样，顾老爷早就见怪不怪了，喝了一茶，“找爸爸什么事？”

用细的绸帕将每一件珠宝都拭了一遍之后，顾老爷才重新合上檀木盒，让刘叔拿去给乔简漫。

的提议后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，“我不去。”

顾潇潇看着他，犹豫了很久，还是没忍住，“妈妈的这些珠宝，你都不让我动，为什么要给漫漫？”

“妈妈的首饰盒……漫漫很开心。”顾潇潇了一气，“老，关于妈妈的死，我早就没有怪你了……”

刘叔前脚把东西送过去，顾潇潇后脚就来了书房。

“潇潇妈妈去的早，这些年来，我总觉得亏欠了她，所以不对与错，我都默认了她的所作所为，所以才养成了她不可一世的。”顾老爷拄着拐杖朝光走去，“虽然人的方式可能不太懂，但看得，她是真的喜漫漫那孩的。我如今是半截土的人了，将来若是……只希望漫漫看在我的面上，都宽容她几分。”

“这话可不是岑岑说来的，是外面那些无事生非的人写来的。”顾老爷也不偏心，如实。

“潇潇是不希望我给漫漫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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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老爷坐在书桌前，一边咳嗽一边摸着那雕的檀木盒，里面的珠宝并不见得那么熠熠生辉，但每一件都是价，每一件都是个故事，时隔多年，记忆的河慢慢浑浊，但关于妻的音容笑貌依旧清晰。

“您真的要把夫人的东西都给……”

“漫漫开心就好，开心就好……咳咳……人生难得有个好。”

顾老爷只是笑了笑，人到了一定的岁数，就知天命了，再也没有比自己更懂自己这躯的人了。

顾潇潇瞪着他，安静了两秒，才摇晃脑：“小小不知你在说什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