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二章

榆林这边的官太太们大都听戏，季蓁蓁一个人在家里待得无聊，便应约去赴了几次宴，不拘席间女眷们年龄、籍贯，听上这么一两折总是免不了的。

榆林这地方的戏曲，是南北民间音乐文化合的产，由南方传陕北，又与陕北民间音乐相结合，南韵北声为一，风格既委婉缠绵，又亢激昂。

绕是季蓁蓁当地方言还不算熟络，但看起戏来也并不很吃力，几次来，也领略到了几分意趣。

季家是不怎么听戏的，因为季蓁蓁她娘亲林氏先天弱症，经不起拉弹唱、敲敲打打的音量，故而作为一个土生土的蜀人士，季蓁蓁没什么机会欣赏大名鼎鼎的川戏。

榆林这边的戏曲带有秦腔的亢辽远，那唢呐声一响，震得季蓁蓁心一阵难受。但席上的太太们都是人，发现季蓁蓁受不大住后，再有她席的场合，的剧目都趋向于柔婉温和。季蓁蓁对此颇为受用，几次聚会来，也算是在榆林城到了些朋友。

与她关系最好的要属夫君同属榆林卫的陆将军的夫人阮湉。陆将军年龄不大，盛京西大营，前年右谪到了榆林，阮湉随夫上任。阮湉和冯萧的妻王若兰同岁，季蓁蓁唤她一句阮。

说到阮湉，季蓁蓁还发现了一件颇为有趣的事：西北这边，上了年纪的武将家的夫人大都是豪淳朴的妇人，而像谢赢川、冯萧以及陆将军一般年少有为的武将，大都是糙汉妻。

季蓁蓁十分激动地给谢赢川写了封信阐明自己的发现，少年的回信一没抓到重。谢赢川回她：我不是糙汉。看得季蓁蓁是一阵无语，拿着笔一时间都不知该回他些什么。

这人平日里装着不喜旁人夸他颜好的样，啧啧啧

一面腹诽着，季蓁蓁一面大笔一挥，回他几个大字：

嗯，你是小白脸。

少年收到信，躺在行军床上，对着油灯边看边笑。撩帘来找他的某将军远远看见小白脸几个大字，忙避了去。也不知那人在外传了些什么，过了几日谢赢川站在大营外，背着手巡视将士们日常训练时，总觉得投到自己背后的视线，带了些莫名其妙的同和怜悯。

当然，这就是后话了。

小夫妻两人通信通得乐，垂枝和栖碧也没好意思泼季蓁蓁冷：也许，那些个上了年纪的夫人们以前不是那么豪的呢？

这天，又被叫来听戏的季蓁蓁，还没听上几句，便被阮湉拉着同去更衣。

天气渐，季蓁蓁刚落座没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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