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
其实季蓁蓁中的凑数完全是谦虚的说法，季家的仆妇谁人不知，大小牌技超，活脱脱一个女赌圣！在一次中秋家宴上，季蓁蓁和归宁的姑母玩双陆，可是赢了好几个江南的庄，虽然最后被季夫人压着脖还回去只留了一个，但从此以后，锦城女眷，再没人打牌敢叫上季蓁蓁了。

许久不碰，还有些手。季蓁蓁一时没耐住心的牌瘾，来了几把三家通吃。

张大太太看得目瞪呆。

张夫人和张大太太打牌十打九输，此时难得一见嫂于此上吃瘪，一边忍着笑意，一边言调侃：蓁蓁 这牌技可真是个中手啊！

季蓁蓁过了把瘾，准备暗暗收手，自是谦虚回应：哪里哪里，夫人又逗我，不过是许久不玩，运气有些好罢了

张大太太抿着，将脸旁的发使劲捋到耳朵后面：再来！我就不信，蓁蓁手气一直这么好！竟是被季蓁蓁激起了斗志。

季蓁蓁自是连忙应好。

四人便围着牌桌闹闹地打了一个午。输赢不大，季蓁蓁赢得略多，张大太太次之，张夫人是唯一的输家这还是季蓁蓁绞尽脑给张夫人喂牌的结果。张大太太也算牌技手，季蓁蓁不敢防太明显，因此还颇有些耗费心神。

怪不得张夫人最开始不太愿意打的样，就这牌技，便是万贯家财也经不起她输的！

打完收工，季蓁蓁心中不由得舒一气，慨：幸好张夫人没有打牌这个好啊！

收拾完牌局，差不多到了饭。多事之，谢家的男主人谢鹰近些时日公务繁忙，好些时日没在家用饭了。张夫人自然也没有等他，一面遣了小丫鬟去把谢鱼和张锦娘叫过来，一面宣人可以摆饭了。

坐在饭桌上，张大太太犹在回味刚才的牌局，拉着季蓁蓁一只胳膊不松手，嘴里念叨着择日再战。

妇人手上力气有些大，季蓁蓁略微吃痛，但面上却不显，笑地称是，表示愿意奉陪。

张大太太虽然与门大族的女眷相比，略显鲁，但为人耿介快，肚里没什么弯弯绕绕，季蓁蓁喜和这样的人相。她自己是个芝麻大的事脑里都会百折千回的格，因此最不喜和那些心思重的人往，你算计我来我算计你，没完没了，毫无意思。

徐雨姝在谢鱼的再三邀请踏饭堂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：从来不给自己好脸看的张大太太和季蓁蓁把臂而坐，颇有些亲昵的样。

少女的脚步未顿，心却十分后悔。明明早就知张大太太与自己不对盘，何苦前来看人脸？！

徐雨姝一跨门槛，将将站定便立刻向几人一一见礼。

季蓁蓁的视线在她素白的衣衫上略一停顿，仰着笑脸打了招呼，笑意却不达底。

张夫人兴兴地拉着徐雨姝坐，摸了摸少女微凉的小手，关怀：今日珍珠说你有些发，现在可好些了？珍珠是徐雨姝的贴侍女。

徐雨姝轻轻颔首，素白的衣襟包裹着白腻的脖颈，一段柔的弧度。

让夫人担心了，雨姝只是昨儿夜里看书看得有些迟，受了凉，并无大碍。

你这孩张夫人抬手抚平徐雨姝肩上的褶皱，说话的语气是埋怨也掩盖不住的疼：次可不许了！便是再喜读书，损了也不好！

徐雨姝自然是柔柔应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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