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，不要过来。

微启本要上前的脚步顿住了。

他不敢上前，手在半空停住，周的一切都静止了，连呼都停了来，里是涩的，心里也是涩的。

小姑娘委屈着小声重复了一遍：“你……不要过来……”

微启不敢动，生怕好不容易见到的小姑娘突然又在她前消失。

温令意扶着阮良辰站起来，背对着微启偷偷了泪，才转过来：“你放了阮伯伯。”

微启，挥了挥手。

阮良辰看着边只同他正经说过一句话的姑娘，心里一时翻涌。

她，要离开他了，从来都不属于他。

温令意没再说话，抓住阮良辰就往院里走，阮良辰能觉到，她纤弱的手，不该有这么大的力。

再低看，她咬着嘴，泪成河。

在微启看不见的地方。

等了院里，短短几步路的距离，前的衣服上已经被泪打了一片。

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哭过。

微启在后看着她的小姑娘，抓着别的男人的手，一步一瘸，走向远离他的方向，比当年大婚时候向他走来时都定。

破旧的木门掩上，她的影在他模糊的视线里消失。

门的阮良辰看着温令意用力地忍着哭声，却止不住凶狠的泪。

阮良辰站在一旁静静地守着，终于抬起手忍不住地想给她依靠，可是小姑娘却抬手止住，将手停放在他前，与他隔着一臂的距离。

“我好想他啊……”

阮良辰停住动作低声问她：“为什么不和他相认？”

温令意仍旧低哭着，摇了摇：“不敢……”

不敢知他受了多少苦，也不敢将她那些绝望再讲与他听。

“是因为么？”

小姑娘没有说话。

站在门外的微启听着门两人的对话，还有小姑娘拼命止住哭声的啜泣，泪终于跟着落来。

岂止是她，他也一样，不敢面对。

他从非良善之人，亦难守礼节，以往但凡与小姑娘有关的事，他从来就不肯守什么规矩，就算抢，他也要把她抢回他边，但是这次一别三月再重逢，他竟然不敢靠近。

与她分别时，她上带着他留的伤，许久不曾与她同寝，不曾温言语好生照顾，夜里上药知她难过却还别扭着不肯退让，在太后里受刑罚的时候，　她该有多绝望，却还留着最后一丝力气，告诉他温家一案的重要线索。

他缓缓抬手放在门上，像是护住此生挚，颌因忍不住泪而颤抖，两人近在咫尺，却各自怀着那些不敢，谁都无法再向前一步。

后成排驻守的御林军看着这个在战场上杀伐狠戾、漠然得拿自己的命不当命的王爷，守着一破败的门，背影落寞苦涩，在战场三个多月受过伤过血，命在刀剑寸步难行，他也都没眨一，他近乎失掉了大半的人，才能够在短短三个月结束这场战，沙场将士什么惨烈狠绝的场面没见过，但是从没见过微启这样对自己狠得彻底的人。

可他，敌不过门里那个小姑娘的一滴泪。

三个月，一门，万重山。

终于是见到了，却终是，不敢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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